第026章年终大比
冬去春来，叶落雪未停，又是一年过去了。
自从谢绝了尹志平上山喂招后，落月峰真正的冷清下来了，除了马钰和其他几位师兄们时不时的过来请教武功外，没有一个人前来。
哪怕尹志平在重阳宫上，风头正尽，哪怕外面盛传，尹志平得师叔指点，剑法有成，力压三代弟子，也没人敢上得峰来。
因为杨康封山了，没人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谢绝了一切来客，把众位有心请教的弟子都拒挡在山峰门外，自此以后，很少有人见到这位师叔。
这一天，山门前来了一个人，半人高，身穿道袍，背着铁剑，剑穗明黄，裤脚厚实，一步步踩在峰前堆积的厚雪里。
尹志平紧了紧衣裳，眼神复杂的看着前面的落地石碑，古朴而纯粹的字体映入眼帘，落月峰这三个大字，是杨康亲自书写并雕刻的，放在几丈高的巨大岩石上，气势不凡。
时隔一个月，再次上山已经是新年了，尹志平想到此行的目的，不敢怠慢，朝山峰走去。
“唰，唰，唰”
还没走进，耳边就听见一下下，不紧不慢的扫雪声，尹志平神色一正，快步走了几下，便看见在山峰门口内，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道童正拖着人高的扫帚，奋力的扫着厚厚的积雪。
尹志平认得他，这是师叔收的记名弟子，也是志字辈，叫甄志清，之前是被分配到落月峰的伙房弟子，如今一步登天不知道惹来多少羡慕与嫉妒。
“志清，扫雪呢？”他走过去打招呼。
“原来是尹师兄，不知你来此有何要事？”甄志清嘴里说着，手中却不停，费力的拖着扫帚，清扫地面的积雪。
“劳烦师弟禀报一声，就说志平请见师叔，有要事相告。”尹志平对于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双手一抱，便道。
“师傅说了谁也不见，你请回吧。”甄志清头也不抬的道。
尹志平心中一怒，到不是为对方的态度，而是对强逼自己来的师叔有些恼怒，这全真教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师叔与自己的师傅有隔阂，明知道人家不待见自己，非得让自己来，这不是膈应人吗？
他不知道哪位师叔让他来的，不然心里早就咒骂开了。
“甄师弟，还是劳烦你和师叔通报一声，师兄这次实在是有要事前来。”无奈，他只有放下身份，低声哀求了。
“师兄就不要为难师弟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师傅月前闭关，除了掌教真人和孙师伯外，他这些日子谁都没见，师弟冒然打扰，不是惹师傅不快么？”甄志清小小年纪，倒也能说。
“那怎么办？师兄今日是一定要见到师叔的。”尹志平无奈道。
甄志清摇摇头，继续扫雪，“那师兄就继续等着吧。”
说完他就要走，尹志平心中一动，拉住他道：“师叔闭关，柳师姑总没闭关吧，这样你给她带个信，就说我有要事相见。”
甄志清手臂被拉着，动了动，没挣脱出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师兄，你得让我去报信啊。”
“啊哈哈哈，快去，快去。”尹志平尴尬笑了笑。
很快，一抹白色倩影，飘然而来，甄志清跟在身后，低声说些什么。尹志平再次看见念娘，心中有些激动，嘴巴张开，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话来。
念娘看着呆滞的尹志平，眉头一皱，看向甄志清，双手翻舞，好像要表达什么。她这番动作旁人看起来，一头雾水，甄志清却明白她的意思。
他走上前来，拍拍尹志平的肩膀道：“师兄，醒醒，师姑问你前来有什么事情？”
尹志平好不容易清醒，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俯头作揖道：“师姑，重阳宫三天后，讲举行弟子较艺，掌教真人希望师叔出席，并挑选几个德才兼备的弟子，以补充落月峰人气。”
念娘脸上恢复淡然之色，随手对甄志清做了几个手势，便转身回去了。
尹志平心中遗憾，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又疑惑的看着甄志清道：“师弟，师姑是什么意思？”
甄志清道：“师姑说知道了，她会和师叔禀报的，至于去不去，由师叔做主，你且回去吧。”
“只是几个手势，就能表达这么多的话？”尹志平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看着他。
甄志清翻翻白眼，没好气道：“爱信不信，这是师傅发明的手语，能通过手势和师姑沟通，行了，说了这么多，你也不动，你快点走吧，别耽误我扫雪。”
手语？若是自己学会了，就可以和师姑面对面的交谈了，尹志平心中刚想到这些，转头便发现甄志清师弟已经没了踪影。
“果然不愧是师叔这一脉，行为都是这般古怪。”他嘴里嘟囔着，不情不愿的下山去了。
落月峰与重阳宫坐在的山头相比并不大，只是山上树木茂密，比之重阳宫幽静，特别是上面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自从收甄志清为徒后，杨康便遣散了伙房弟子。
阅文斋，落月峰中唯一一座带有庭院的房子，此时念娘正迈步进院，轻手敲开了斋门。
“什么事？”杨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门也随之打开。
“尹志平？他来干什么？”杨康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念娘的手势，皱着眉头道。
这时候，甄志清走了过来，低声回道：“师傅，尹师兄过来是通知您，三天后去重阳宫参加年终弟子较艺考核。”
“年终较艺？”杨康突然来了兴趣了，“说说。”
“是，”甄志清整理一下思路道：“全真教每两年一次进行年终弟子较艺，分为两部分，一考校武艺，二道经考核。优胜者可获得奖励，一般不是师叔们的指点，就是假期或者银钱，最重要的是，头名可以掌天罡北斗阵，冠名首席弟子。”
“有趣，真有趣，没想到全真教还有这规矩。”杨康嘴里呐呐道，他记忆中的全真教可没这些，或者没写出这些东西来。
“这么有趣的活动，怎么能不参加呢。”杨康摸摸下巴说：“志清，等下去个信，就说为师三天后准时到场。”
“是。”甄志清刚想下去，耳边又传来声音。
“志清，你是我的弟子，不用太拘束。”杨康无奈的道。
甄志清脸色一僵，脸色突然激动道：“志清这条命是公子救的，公子于我恩重如山，焉能在公子面前放肆？”
“你啊，”杨康苦笑摇摇头，他不准备在多说什么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
“随你吧，只是你既然成了我的弟子，希望你能自然些，随意些就好。”他又说道：“入门弟子中还有我们的人吧？与你应当还有联系？”
甄志清脸色一正道：“全真教入门弟子包括弟子在内，还有七八人，按照公子的吩咐，没有露出马脚，安静蛰伏中。”
“很好。”杨康淡然道：“三天后让他们参加较艺，别表现太出色，我会全部把他们挑入峰中。”
“是，弟子这就联系。”甄志清恭敬道。
“恩，去吧。”
等甄志清走后，杨康才一脸苦笑的揉揉脸，一双嫩白的手，悄然来到他的肩头，用力帮他疏松筋骨。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杨康闭着眼睛道，当年为了应对丘处机，他早早就从红尘山庄挑出几名机灵的弟子，悄悄隐瞒身份，混进了全真教。
无论是伙房弟子，还是入门弟子，都有他的眼线，全真教上上下下所以的事情可以说他比那些师兄们都要了解，搬入落月峰后，因为各种不便，他才挑出了甄志清，作为记名弟子。
可这家伙，年纪不大，却甚是感恩，也或许是受了红尘山庄上，灌输的忠诚思想，哪怕是拜了师，对他也恭敬非常，完全让他体验不到师徒之间的气氛。
念娘静静的帮他揉着肩，杨康这些事情都没瞒着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却没比划什么，她毕竟年龄不大，有些东西还理解不了，心里有杨康一人就够了。
杨康也没期待她说什么，只是自然的想说些话罢了，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当一股冷风从窗外吹进来时，才幕然让人发现原来窗户还没关，念娘悄然起身，准备关好窗户，突然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传入耳内，本来冰冷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就见一只浑身灰暗的麻雀，从天空中落下，浑然不惧窗外的寒冷，准确的落在了念娘伸出的手掌上。
“煌儿回来了？恩，比平常快了半个时辰，不错嘛。”杨康敏锐的听见了声音，起身过来，看着念娘手掌上的小鸟，笑嘻嘻的道。
按照常理来讲，此时虽算入春，天空却下这小雪，麻雀不可能不怕寒，在外面飞的，何况这只麻雀还飞了几百公里，在中都与终南山来回跑的。
可事实上，这小麻雀自不止一次冒着严寒来回跑了，杨康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微微一笑，轻手解下煌儿脚上的信筒。
“嗯，让我里看看，今天是谁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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