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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还未亮，咚咚咚的敲鼓声就穿了来。
昨晚房间收拾好后，已经很晚了，玉玦躺在床榻又想了些有的没的，很晚才睡。
如今听到敲鼓声，烦的将被子蒙上脑袋。
“医师姑娘，奴婢们来伺候您更衣。”
门口，站着四个宫女。每个宫女手上，都端着托盘。
玉玦胡乱的将被子踢开，黑着眼圈爬起来给宫女们开门。“你们这么早，干什么啊。”
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慵懒的转身往屋内走。
“医师姑娘，这是今日祭祀大典所需的服装首饰，奴婢们是来伺候您梳洗穿戴的。”
玉玦洗了脸，用盐水漱了口。就被几人捣鼓着，穿戴装扮。
因为困倦的全程闭着眼，也没看自己被捣鼓成了什么模样。
紧接着，早膳送来，玉玦迷迷糊糊的吃了一些。
“医师姑娘，请随奴婢们去祭祀台吧。”
玉玦吃过早饭，整个人精神了一些。等站起身后，才发现自己的一身穿着。
脚上穿着虎皮鞋，腰间看起来是红斑野鸡毛。
她想起来，自己还没看看被鼓捣成什么样子了呢，于是跑到铜镜前。
“啊这什么啊这是”
玉玦看着自己被梳起来的发髻上，插着几根绿光闪闪的孔雀毛。再看肩膀上缝在衣服上的，像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一切，就很诡异。
全身的服装，都是暗红色的，却有黑色的藤蔓花纹绣在上头。
“医师姑娘，这是祭祀需要穿的服装。”宫女只有这一句解释。
“要来不及了，请医师姑娘随奴婢们走吧。”
玉玦原地呆愣着，万分不想离开这间屋子。
苦大仇深的走出屋门后，就瞥见了对面屋子门口探头探脑的彼岸。
看着探出来的脑袋上，也插着绿色孔雀毛以后，玉玦突然释然了。
笑嘻嘻的蹦跶到门口，对着彼岸转了一圈。“师傅你看，这身奇装异服，好看不”
彼岸眼神闪躲，不回答。
“师傅，你快出来啊，一起参加祭祀大典了。”
彼岸手指抠着门框，死活不要将脑袋意外的衣服露出来。
玉玦好奇，于是趁其不备，嗖一下蹿到屋内。
“哈哈哈哈”
玉玦笑的前仰后合，最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谁能想到，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男人。穿着虎头鞋，其他装束和玉玦无差别。但是那虎头鞋，没满周岁的娃娃穿的吧。
相比于玉玦的虎皮鞋，彼岸的鞋子更加搞笑。
怪不得，他不肯出来。
彼岸脚趾抠地，后背紧紧贴在墙面上。
他这张老脸，可不能就这么丢在了北羌。
外头又传来一阵敲鼓声，宫女立刻催促，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
最后还是玉玦拽着彼岸，一路向着祭祀台而去。
有着彼岸的装扮垫底，玉玦也没有那么难为情了。
来到祭祀台，入目可见的是高处巨大的圆台。
圆台两侧的台阶边，是各自两排整齐的士兵，各个拿着长枪。
圆台之下的平地上，是穿着和彼岸一样的人，皆低头看着地面。应该是北羌的大臣，来参加祭祀大典的。
玉玦和彼岸不属于北羌的人，确是北羌帝君的客人。被指引着，站在了帝后和几个殿下旁边下首的位置。
就连襁褓中的那个小殿下，也被宫女抱着在一旁。
帝后见到玉玦到来后，对她投来一抹笑意。
玉玦回一个微微的笑意。
咚咚咚，第三遍鼓声响起。
北羌帝君随着鼓声从另一侧阶梯走上祭祀台，站在一个方桌旁。
方桌上，用红布铺盖着，里面好像蒙着什么东西。
北羌帝君双手将红布掀起来，玉玦看到桌子上面放着羊头和牛头，还有一个香炉。
有人奉上点好的香递给帝君，帝君双手接过，对着天地拜了三拜。将拇指粗的香插进香炉，目光远眺。
玉玦顺着北羌帝君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宽阔广场的另一边，有一处圆台。
圆台上，绑着两个孩子。
看打扮，应该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孩子身边站着两个身穿鸡毛装的妇人，其中一人手中，还捧着红色的东西。
距离太远，玉玦没有看清那是什么。
低沉紧凑的鼓声响起来，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梆的一声，鼓槌敲在鼓沿上。
孩子背靠着背呜呜的哭泣着，年纪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两个妇人随着鼓声落后，便一人端着红色绸布，一人将绸布一头从孩子的脚下缠绕起来。
这时候玉玦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所为的祭祀，是要活活将孩子献祭啊
眼看着红绸布要缠绕上孩子的脖子了，马上就会将脸缠上，到那时岂不是活活闷死
玉玦也忘了什么祭祀，什么避讳，还是什么北羌帝君之类的。不管得罪不得罪的，孩子是要救的。
站在帝后身边的良殿下看到玉玦飞奔而去的时候，手指就已经攥在了手心。
他叮嘱过玉玦，可是，她还是要管这个事了。
以往每年的祭祀，都是在民间选一童男一童女。背对背绑在祭台上，先由红绸缠绕，两妇人念叨着求天庇佑的吉祥话。再在红绸布上撒上动物油脂，用火把点燃，寓意献祭于天。
今年，或许这种祭祀，会出现变化了。
玉玦一路飞奔到祭台上，孩子的脸已经被缠绕上。
呜呜的哭泣声，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你们住手”
玉玦一跃而上，将那两个妇人推开。手忙脚乱的将红绸布扯开一些，露出了两个孩子憋的红彤彤的脸。
脸上都是泪痕，眼神里都是惊恐。
孩子的额头上，分别用红色的动物血液，画着藤蔓的图案。
“别怕别怕没事了。”
玉玦半跪在地上，将两个孩子拥入怀里。
两个妇人见状，上来就要粗鲁的将玉玦拉开。
玉玦周身暴起一股气流，保护罩瞬间呈圆形，将妇人隔开在外。
那边的北羌帝君包括帝后和众多大臣，皆是惊恐的看着玉玦唐突的做了一切。
祭祀大典中途，被人无故打断进程，视为不详。
帝后几乎是在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扑到北羌帝君身边，替玉玦辩解。
“君主，玉玦姑娘她是第一次来北羌，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君主，让我过去和玉玦姑娘讲讲规矩，劝她下来祭台吧。”
北羌帝君眼睑肌肉收缩颤动，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暴躁的情绪。
“速去速回，祭祀大典可不是玩笑。”
得到了帝君的允许，帝后慌张的由良殿下扶着，匆忙向着玉玦所在而去。
到了近前，玉玦却先一步发难。
“帝后，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北羌的祭祀，就是活人为祭品吗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