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野抱着奶茶, 有一瞬间稍稍慌了神。
抬头看了一眼家伙,果然如料想的,正笑吟吟地看着己。
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但易鹤野就是觉得别扭得命, 于是干脆跳过所有流程,直接得出结论
一定又是这小羊人的诡计
再次审视了一番里的奶茶。
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奶茶本来就甜,这家伙还额外加了糖,所以己这么说,是半点儿毛病都没有的
想到这里, 易鹤野又察觉到了一丝微妙这么甜的奶茶, 居然还故意加糖,果然就是故意的。
呵, 诡计多端的羊。
表情严肃地推回到简云闲的面前, 大义凛然地重申了一遍“人工糖精, 齁甜。”
简云闲笑笑没说话,接过奶茶,放到己边。
易鹤野心不焉地又喝了几口纯牛奶漱口,诡异的心律不齐终于平复了来。
回头,看着已经消失帘后的店员, 思索道“不加冰的冰美式, 不加糖的黑森林我们用这个密码能得通吗”
简云闲摇摇头“既然都不避着我们,然也不会是什么通用密码。”
没过多久, 店里又来了一个人,点的是一份特辣薯条,一杯紫薯豆奶,很快, 也被人带到了后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很显,这个密码是动态的,背后不同的种类的商品对应着什么样的意义,们则完从知晓。
易鹤野有奈地捏了捏眉心,尽管这个奶茶店并不是们目前探索的对象,但这反映出来们这一,外人企图探入的难度可见一斑。
里这盒纯牛奶味道过于寡淡,挑剔的牛奶专家易鹤野先生喝了两三口也没了兴致。
“奶粉比纯牛奶好喝一万倍。”易鹤野愤愤道。
一直简云闲脚边匍匐着睡大觉的小云朵,抬头就看见易鹤野拿两倍价格砍来的纯牛奶撒。
见人一副不想喝的样子,它站起身,跑到的座位边,直起身两个前蹄扒拉上桌面,鼻子拱了拱易鹤野的肘,又朝牛奶盒子扬了扬巴。
意思就是不喝就给它,别浪费。
易鹤野有语地把牛奶盒子放到地上,吐槽道“你爹这么有钱,怎么养你个叫花子。”
小云朵闻言,先是忍吞声没跟计较,然后火速叼着牛奶盒子的一角,滴溜溜缩到远离的墙角,确定易鹤野不会抢回去之后,才对远远比划了一羊角,凶巴巴道“咩”
简云闲闻言,立刻回头教育孩子“小云朵,不准讲脏话。”
小云朵装聋作哑,转过身用白屁股挡住身体,专心致志喝起牛奶来。
简云闲奈道“叛逆期了,不好管教。”
出厂二十五年还叛逆期,易鹤野已经懒得跟这大龄低智肥仔计较,只摆了摆,作罢。
简云闲回头看了一眼喝牛奶的羊,笑起来“你对牛奶也太狂热了。”
“多喝牛奶身体好、还长个子。”易鹤野说完又补充道,“我妈说的。”
只不过小时候喝不起,长大了有钱了才喜欢上的买奶粉,买最贵的,想喝就喝,好像就能把小时候错过的长身体、长个子的机会一起弥补上了一般。
对于己的过去,易鹤野早已经陷入了麻木,什么伤心可怜,更是不可能存的情绪。
但是简云闲对说“阿姨说得对,喜欢就多喝点,不过量就好。”
“阿姨”这个鲜活灵动的词,让易鹤野莫名其妙觉得有微微的触动,一过去的回忆就又如星星灯火一般亮了起来。
关于“妈妈”,关于贫穷,关于小时候这个地方摸爬滚打的一切。
易鹤野遥遥看着窗外的方向,口是凤凰巷逼仄阴暗的小路,小时候走过最多的便是这种路长满了青苔、爬满了泥垢,踏过了数低微之人的双足。
简云闲问“你是一直都这里生活吗”
易鹤野“十岁之后去c区呆了几年,然后又回来了算是大分时间都这里吧。”
尽管人生超过七成的时间都这里度过,但此时坐这家陌生的奶茶店里,第一次觉得己对这片承载着这么多回忆的地方,居然如此陌生。
所走过的路、看过的人、见过的世面,仿佛都只是巨大冰山露出水面的微微一角罢了。
等小云朵闷头喝完,易鹤野带着简云闲出了。
大白天的d区中心远没有夜晚热闹,整个城市像是个被晒得发腥的鱼,干瘪邋遢毫生。
掐指一算,刚刚进去的两位“客户”倒是不分白昼,易鹤野啧了一声,又忍不住联想到了昨天的遭遇,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画面可能上演很多次。
靠。
还没来得及多骂几句,简云闲也开了口,家伙似乎正跟己想一件事儿“粉爱潮流边儿,咱们昨天才去过,休息几天吧,不然身子受不了。”
易鹤野刚想说演假戏还扯什么身子受不了,就又想到了昨天晚上,演完假戏之后漫长的、把己榨得净干的“余震”。
今天晚上是再来一次,真的会走不动路,甚至起不了床。
易鹤野再三考虑,还是决定放慢工作的脚步,对己好一点。
站街心,忽然想到什么,对简云闲道“陪我去趟回收站吧,就不远。”
了方便猎就近进回收工作,安科bcd区都设立了相应的回收站点,平日里,易鹤野除了己家,去过最多次的固定场所就是d区的回收站了。
简云闲应来,跟这人走到了车位旁。
小再次“嘟嘟”两声,发出欢迎,易鹤野已经懒得再缝小的嘴了,只木然地骑上车座,等着简云闲绑好肥羊再上车。
以己已经对简云闲的肢体接触有了超级免疫,直到人修长分的,轻轻捞过己的腰,因昨晚过于放纵隐约的酸痛又爬了上来。
易鹤野难免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一边看着搭腰上的,一边回忆起粉爱潮流的飙戏现场,又因酸痛,情不禁联想到昨晚的极乐
直到简云闲坐好了,伸拍了拍的肩膀,易鹤野才猛地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己想什么东西之后,的耳朵又“唰”地红了起来。
“不至于吧”简云闲调侃的声音传过来,接着把巴轻轻搭易鹤野的肩膀上,“易先生脑子里都想什么啊一天到晚总是么不正经”
话还没说完,易鹤野就伸把的脑袋狠狠扒拉去,一个爆冲飞了出去。
了给己足够的降温时间,易鹤野特意绕了个圈多耽误了点时间,总算是车的时候,把脸上的烫热消散了。
易鹤野觉得己最近很不对劲,或许跟季节有关系阳春三月,总是有躁动的时候。
了车,易鹤野再也不想去看简云闲了,把来之前搜集到的芯片拿出来,径直走向回收站。
d区的回收站就电子垃圾场旁边,附近没有什么高楼,只有大片大片堆成山的电子废件。
回收站是这垃圾荒原里唯一一个仅存的建筑,这是一栋不高的平房,正对着路,后窗口便是个倾倒口,里面源源不断地排出大量被报废ai的电子元件。
大多数ai都会这里结束己的一生。
易鹤野“滴”地一声用id卡刷开了比起外面不起眼的外貌,里面充斥着的设备就显得精致了许多。
里有数据分析仪、拆分机、分类机等等,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这里没有人类员工,所有程序都是由机器或是ai完成。
看着这机械爪子毫波澜地将同类的身体拆分、捶扁、熔断,倒是显得整个画面更加荒诞起来。
简云闲第一次来,有新奇地观察着机械运转的流程,小云朵似乎天生对这种地方极度敏,还没进,就开始吓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羊肉。
易鹤野没有管对父子,径直走到侧口,将回收来的芯片投进旁的分析仪里,等信息初筛完成之后,表便传来几声积分到账的声音。
接着又专用的信息库里,搜寻到了绿帽蜘蛛男的芯片流向“数据重置后流入市场”,后面跟着的,是芯片现所属机器人的出场编号。
易鹤野将它复制来,发给了宋洲舟,让帮己定位。
简云闲莫名有不爽起来“这事情你完可以找我”
找一个专业是犯罪心理的大学教授易鹤野意识到似乎是说漏了嘴,立刻抬起头来
“找我们亲爱的朋友小羊。”简云闲艰难地把话风转回来,“完不必总是麻烦宋组长。”
说完又给己找补道“毕竟是个公职人员”
每次一提到宋洲舟,简云闲似乎都有不快乐,易鹤野瞅准这个机会,似乎总算是找到机会扳回一城。
故意道“可是愿意。”
简云闲挣扎道“你应当体谅一,很不适应和人接触”
“但和我接触就没关系。”易鹤野有骄傲道,“我可是唯一的朋友,我对来说很特殊。”
还想说,宋洲舟也是己唯一的朋友,但看了一眼面前的简云闲,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话听到这里,简云闲似乎真的有不太高兴了,第一次没接易鹤野的话茬,沉默地背过身去。
但很快,家伙便又恢复了从前的坦然,接着的话题问去“么对易先生来说,有什么很特殊的人吗”
“比如,第一次接吻的人,比如第一任工作搭档”简云闲顿了顿,转过身,将己装进人的眸子里,“再比如,过去、现、将来”
“易先生的时候,都会想着谁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