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期,即分胜负,也决生死
闻听此言,百花羞倒是没有反驳,而是陷入了沉思。
见状,风无尘又趁热打铁,继续问道“三年之后再见分晓,应该不算破坏你醉花阴的门规吧”
百花羞依旧没有回话,只是沉默许久,才忽的反问“其实就算我真的执意求死,你也不会真的屠我醉花阴满门吧”
得问,风无尘似笑非笑,亦没有正面回答“但醉花阴就你一个神相境,你若死了,纵然我不出手,你觉得仅凭她们,能守得住这万花谷吗”
百花羞再度陷入了沉默。
沉吟许久。
“咳咳”
她却忽的再度捂住了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显然,是方才风无尘为了护住她的心脉的那一掌,使其好不容易痊愈的五脏再度受伤。
见状,风无尘下意识的抬手,催动太虚一气诀。
而百花羞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满脸警惕,下意识的后退着。
风无尘无语道“放心,就这么点儿小伤,无需有肌肤之亲还是说,在你眼中,我当真是个什么登徒子”
百花羞“”
说罢,风无尘便将其掌间的生机之力隔空注入了百花羞的体内,却也不过片刻,后者的内伤已然恢复如初。
做完这一切,风无尘又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既然百花门主已然痊愈,那在下便告辞了”
“不送”
百花羞语气冷漠,只心念一动,已然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待风无尘离开之后,密室的大门再度紧闭。
密室中央,百花羞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无比,呆呆站在原地许久,心乱如麻。
“”
风无尘出了密室,却见白沐云已然在密室之外等候多时。
眼见风无尘一人出来,顿时将秀眉一挑,狐疑问道“百花门主如何”
得问,风无尘的神情顿时有些不大自然“她基本上已经无碍了,尚在平复内息,我们走吧”
白沐云虽然看出了什么,却也没有追问,而是点了点头“嗯”
离开醉花阴后,行至半路,白沐云还是忍不住问道“方才在醉花阴,你替百花羞疗伤的过程之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风无尘苦涩一笑,问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白沐云心道一声果然,旋即道“以百花羞的性格,你如此帮她,若无其他原因,她怎的也该送你一程事出反常必有妖,况且你的不自在,都写在脸上了。”
关于此事,风无尘本业没打算要瞒着白沐云,如今听其主动问起,他也便将过程如实说来。
“那寄生之灵的可怕远超我之想象,当时我若不用那等手段她必死无疑,我自诩问心无愧,但是她,却始终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听罢风无尘的讲述,白沐云将秀眉紧蹙“看不出来,那百花门主倒是个这般在乎贞洁的烈女只是,你与她的三年之期,虽能暂时稳住她,但三年之后,她若依旧执意寻死,你又怎么办”
风无尘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能在此期间改变醉花阴的理念最好若是不能,我也只能让语冰用虚天神强行改变她的这一段记忆,如此虽然掩耳盗铃,但至少也比她执意赴死的好。”
白沐云沉吟片刻,又问道“你想改变醉花阴的理念与规矩,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百花羞吧”
风无尘干脆回答道“也是为了红衣她或许已然并非是我记忆中的师姐,但纵然如此,我也不愿她为了所谓的宗门理念,连被爱的资格都没有。”
得了风无尘的回答,白沐云笑而不语。
“”
这时,风无尘却又转头看了看白沐云,问道“接下来如何直接回神凰宫么”
“不然你想如何”
风无尘笑了笑“如何都好,只要与你在一起便好。”
“又贫嘴”得了风无尘的撩拨,白沐云心间又是一阵小鹿乱撞,沉吟片刻,又故作高冷,说道“听说那北湖之上,常年天寒,每当雪过天晴,更有断桥残雪之奇景”
闻言,风无尘点了点头,旋即又自然的拉起了白沐云的手。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有些想要看看你口中的北湖风光。”
“”
二人一路北上,约莫半个时辰,已然进入一片冰天雪地当中。
只见此境方圆百里之中,群山环绕中央,果然有一处偌大湖泊。
诡异的是,眼前的湖泊竟与那神钧北境雪葬天宫外的冰湖一般无二,分明置身于天寒地冻之中,但湖水却仍清澈见底,没有半点儿结冰的迹象。
而在北湖正中,湖面最窄之处,有一座巨大拱桥架于湖面之上,一眼瞧去,足有千丈之长,大部分面积都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在桥洞上方与两侧,则有不少缠着红线的铃铛悬挂,寒风一吹,便叮当作响,颇为悦耳。
此时此刻,在那巨大拱桥之上,稀稀疏疏,有着不少人影穿行其间,仔细一瞧,竟全是些青年男女。
这时,白沐云看向那拱桥两侧的铃铛,面露几分憧憬“那两侧的铃铛名唤同心铃,传说之中,相爱之人,将彼此的名字刻在同心铃上,再悬挂与断桥两侧,则可白头到老”
闻言,风无尘嘴角微扬,打趣笑道“你还信这些”
白沐云白了风无尘一眼,语气稍沉“不信”
说罢,便腾空而起,朝那桥上飞去。
风无尘紧跟其后,到了那拱桥顶端,才见此处能将整个北湖风光尽收眼底。
此刻的北湖犹同一面巨大的银镜,与远处山峦交相辉映,配上那一抹似有似无的云雾,宛若轻纱一般缭绕,让这一方世界更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又在这时,北湖之上雾气渐消,湛蓝的天空之上,强烈的阳光洒下,竟让桥梁中央的积雪飞速化去,只余两侧的百十来丈还尚被积雪覆盖。
而在日光的折射之下,两侧积雪的颜色几乎与整个北湖融为一体,乍眼瞧去,整座巨大的桥梁宛若从两侧断开,只余中央一段,悬浮在了空中,似梦似幻。
这一刻,饶是风无尘,亦面露惊叹之色“怪不得你对此境如此倾心,断桥残雪果真神奇”
白沐云没有说话,一身白裙的她靠在断桥之上,静静听着耳畔的风铃声,寒风拂面,吹起了她的青丝与裙摆,一眼望去,宛若遗失的仙子,饶是风无尘,也一时看呆了神。
沉默片刻,眼看风无尘一眼不发,白沐云忽的回头,说道“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