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渊的面色,在韶钢陈述困难时,便已沉静如水。
此刻,他深邃的眼眸中不见丝毫波澜,唯有那如山岳般不可动摇的决断力在凝聚
“砰”
一声并不响亮、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心头的轻响是顾承渊手中的钢笔,被他看似随意地、却带着千钧之力按在了桌面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直射向还在“为难”的韶钢中将,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
“难以为继影响会战胜负”
顾承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心悸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着所谓的“困难”
“韶副司令,你是第一天管后勤吗需要我现在教你,该怎么算这笔账”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得韶钢中将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额角似有冷汗渗出。
顾承渊不再看韶钢,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西方战区代表,尤其是章守正那充满紧张与希冀的脸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和睥睨一切的霸气
“渝城会战要打夜南运输线要保辖区稳定要维持西方战区兄弟单位的燃眉之急,更要解”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如同最终裁决的落槌
“这十万吨物资,我说给,就必须给”
顾承渊的目光锐利如刀,重新锁定韶钢,下达了不容任何折扣的死命令
“后勤有困难那就克服前线消耗大那就给我从牙缝里省从其他非核心项目里挤哪怕拆东墙补西墙”
“我不管你怎么协调,怎么周转”
“一个星期之内”他斩钉截铁,一字一顿“第一批物资,必须给我装上飞往西方战区的运输机”
“这是命令不是讨论听清楚了吗”
“是司令员保证完成任务”
韶钢中将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瞬间起身立正,挺胸抬头,洪亮的声音里再无半分迟疑和为难,只剩下军人对最高命令的绝对服从
顾承渊这才缓缓收回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重新浮现出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甚至带着一丝“宽慰”的笑意,看向被这雷霆手段震得目瞪口呆、心潮澎湃的西方战区代表团,特别是章守正
“章主任,邹副司令员,让你们见笑了,你放心,我顾某人,从不亏待兄弟单位”
“现在,障碍扫清了。”他语气温和,却比刚才的雷霆之怒更具力量
“这十万吨物资,我说到做到。一个星期之内,你们就能看到第一批启运。”
随着顾承渊的保证落下,章守正此刻的心情,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被一把拉回,又瞬间被推上云端
巨大的落差让他几乎失语,他望着顾承渊那年轻却充满魔力的面庞,看着韶钢中将那从“为难”到“绝对服从”的转变,心中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与一种近乎臣服的敬畏
这位顾司令他不仅拥有恐怖的物资储备,更拥有着说一不二、碾碎一切阻碍的绝对意志与执行力
他说给,天大的困难也必须让路他说明天发运,就绝不会拖到后天
从这件事上,算是彻底打消了章守正深藏心中的疑虑和猜测
如此看来,这位年轻的顾司令,真的是这中州战区的最高统帅,而不是猜疑中被推到前台的傀儡
毕竟不会有哪个傀儡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对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将,也不会有这么强的压迫力。
章守正就坐在正对面,所以刚才中州战区副司令员韶钢面对质问时的表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位顾司令仅仅只是声音严肃了一些,对方就被吓得连冷汗都出来了
这种对战区的掌控力、以及对战区高级领导干部的威慑力,就算是放到末世前,也不是一般战区司令能达到的
要知道体制内最看重的是管辖权,所谓县官不如县官,而管辖权的本质又是人事权
许多体制内的基层人员为什么敢毫无顾忌的顶撞领导当鬼见愁
原因就在于领导只掌握了人事权当中的晋升权力,没有开除的权力,所以一旦基层人员不再想晋升,随之而来的就是领导权力失效,基层人员称王称霸。
所以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人事权的重要性。
而众所周知,战区司令对战区内的副战区级,是没有人事权的,这也就导致,在面对战区司令时,副战区级是有很大自主性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尊敬很正常,害怕是不太可能的。
毕竟只要不被抓到原则性错误,大不了就是矛盾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拍拍屁股调离走人。
所以光是韶钢反常的反映,就给了章守正等一干西方战区代表团成员很大的想象空间
让他们对顾承渊这位中州战区司令员所掌握的权力,又有了新的了解
对方在偌大的中州战区内,竟能做到唯我独尊、说一不二
十万吨的作战物资,说送就送这种权威性和掌控力,简直恐怖如斯
至于说有没有可能是演戏
那就更不可能了,用十万吨作战物资演场戏真有这种事情,他章守正给对方演儿子都可以,不就是磕头叫爸爸吗
他能磕到对方破产,并且把自家司令员抓过来一起磕,整个战区核心领导层站成一排,每个人带个胸牌编号,叫到几号几号就去磕
至于你问战区、副战区级的尊严呢
笑话,手里没枪、没部队,丧尸能靠尊严清扫城市能靠尊严收复
“顾司令员大恩不言谢”章守正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发自肺腑的激动,他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我代表西方战区永感大德”
话音落下,西方战区代表团集体起立,朝着对面的顾承渊、朝着中州战区的领导们齐齐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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