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才出萧府就被皇城司的人带走了。
离戈背靠在皇城墙下,看着眼前这位他选择的帝王,心中无喜无悲。
他为何要选二皇子呢是因为他有帝王之才
当然不是。
他只是不想政权旁落,让江山动荡,祸起萧墙罢了。
“殿下这样跑回来,被人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二皇子不忿地说“不回来也是死路一条。”
他将偷听到的话告诉离戈,后者并无意外,因为这像是长公主会做出来的事。
长公主可比弟弟狠多了,也比郑王有谋略。
也是趁着长公主为了做戏亲自守在皇陵,他在京城才能一帆风顺。
“既然殿下准备起事,那明天最好一击即中,否则我们就危险了。”
二皇子自是知道这一点。
“宫里的禁军统领已经换成了皇叔的人,我们的人如何能顺利进宫”
二皇子藏匿了这么久,手中也是有些底牌的,若硬碰硬,必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明日辰时,让殿下的人在城外钱家村等候,我自会安排他们进城。”
城墙坚固,若从外头强攻,不仅胜算小,而且拖延的时间太长。
只有从里面攻破,才能迅速占领城墙。
而皇宫里,禁军并非完全忠心于郑王。
这里头多的是当初赵金宵的心腹,也有平阳侯的人,只需一声令下,禁军将成一盘散沙。
二皇子自幼在京城长大,暗中拉拢的人也不少。
他并未完全信任离戈。
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皇族来说,离戈只是个奴才。
他太过聪明,太过狡诈,又一连背叛了几任主子,无论是谁,也会担心他的忠臣。
“离掌事,听说你昨日杀了已经致仕的老首辅,你可知道,他在文官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佟山长。”
离戈冷笑“那又如何皇上看中了他的孙女,他却一再推却,甚至偷偷将孙女嫁出去了。
换成是殿下,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二皇子气得满脸通红,“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位老首辅儿时教过他,也得到过他的认可,甚至愿意为他搭桥牵线,让他有机会施展才华。
可如今,他的恩师被离戈杀了。
说不恨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知道,离戈也是身不由己。
他要取得郑王的信任,他必须这么做。
“离掌事,偶尔做事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二,否则即便你是为了天下百姓,却无人领你的情。”
“殿下的话,奴才会铭记于心。”
离戈随口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
谁会为了一个太监求情谁会相信一个没有根的人有情
他的结局注定不会好,既如此,活着的时候为何不肆意一些
与其被人当做砧板上的肉,不如主动出击,自己谋划一个想要的将来。
离戈朝一旁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他对二皇子说“今夜殿下就先住在奴才安排的地方,明天一早,会有人护送殿下入宫。”
二皇子拒绝了他的好意。
“这些年,我在京城也有几个可容身的地方,旁人找不到的,离掌事尽可放心。”
离戈也不强求,主子的信任其实并不重要。
他的每一任主子,看重的都是他出众的手段罢了。
离戈返回宫中。
“离掌事,皇上等候多时了。”
他一进宫门,立即有太监迎上来。
这位英公公是伺候郑王的,若非有他在,掌印的位置本该是他的。
他恨不恨自己不知道,但看不顺眼是必然的。
“离掌事出宫这许久,不知都去了哪儿”
离戈弹了弹衣袖,不客气地回答“这些都是机密,英公公还是少知道为好。”
“哟,是老奴的不是,不该瞎打听,只是一会儿皇上问起来,离掌事总该想个像样的答案才行。
皇上可不是奴才这等好糊弄的主。”
“多谢提醒。”
离戈走到一半,他的小跟班送来了官服。
他边走边更衣,穿上一身紫色掌印服的他,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英公公暗中没少蛐蛐,离戈年纪轻轻,有如此地位,古往今来也是独树一帜的。
沈兰看到趴在桌上的李烨,将他扶到客房躺下。
她拿出银针,扎了他几处穴道,可以确保他一觉睡到明天天黑。
她脱下李烨的衣服,开始给自己装扮起来。
要做到完全像一个人,不仅要在脸上动手脚,还需从身型、神态上做足功夫。
凌晨时分,沈兰走出小院,天还是黑的,迎面跑来一名禁军。
“李校尉,今日轮到咱们这队人当值,刚才皇城司那边来传话,让我等卯时必须入宫当值。”
沈兰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好。”
天色暗,那禁军也没发现异常,和李烨一起入宫。
文武百官稀稀拉拉地进宫,大多数精神都不太好。
他们都知道暗卫的耳朵有多长,也不敢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宫里巡逻的禁军时不时从身边走过,带来的压迫感让官员下意识精神起来。
新帝登基后,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心胸狭窄。
虽然大部分官员都得到了提拔,可每个衙门都缺人,他们一个人顶两三个人用,每天累得跟狗一样。
没人发现,一名身着五品官服的年轻官员混进了队伍中。
朝中还是出现了一些新面孔的。
郑王登基后,将自己府邸时的一些官员提拔了上来,个个身居要职。
也无人敢说什么。
那年轻官员低着头大步走着,如果有人看到他的双眼,能看出他紧张并兴奋着。
萧寂与沈兰几乎一前一后入宫。
他看到了李烨,却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人不是李烨。
等他追上去想辨认,却已经看不到那队禁军的身影了。
他怀着一股忐忑不安的情绪上朝,很快找到了二皇子的身影。
“皇上驾到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为首的几名文官几乎同一时间站了出来。
“皇上,皇城司滥杀无辜,不辨是非,还请废除皇城司各项权利。”
“皇城司成立以来,非动荡时期不可用,暗卫监管百官,行先斩后奏之权,实则是满足某些人的私欲,滥杀无辜,还请皇上严惩皇城司指挥使离戈。”
“一个宦官,独揽大权,肆意杀人,这是乱国的根源啊,还请皇上诛杀此人”
今天似乎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离戈。
也是他近来杀的人越来越多,才导致官员的不满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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