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自己大脑尚且未能够说得上是清醒的时候,男人不自觉地抬眼看着站在床角的根津。几乎说得上是无意识地浑身的肌肉都紧绷收缩了起来。
但是又在下一秒像是察觉到了自己情绪上的失控一样手指缓缓抬起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的,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的记忆只是到a for one好像做了什么”
略显缥缈的声音,连同着似乎被粉碎成棉絮一般的细碎记忆冲击着夜眼的大脑,耳根染上了点点嫣红的色块。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原本就略显病色的脸,在瞬间就变白着滴下了冷汗。
“你算是想起来了飒虽然森同学她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那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因为我和唯两人的关系是本来就是两嘶。”强行压制下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仿佛身体内侧拥出的焦躁,夜眼一副好像头疼一样伸手按着眉间沉重地呼吸了两三下,“唯她怎么样了”
虚构的美好回忆就如同糖果制成的玻璃碎片一般,此刻仿佛是在太阳下被融化的糖浆黏稠而沾满了尘土的肮脏。夜眼比谁都清楚的能够认知到a for one从他身上得到的情报的导向,以及对方的目标。
“a for one的目标既然是小唯的话,她的处境绝对相当危险至少真的来说我觉得可能需要、”
“不,真正危险的人物是你才对。”
根本毫无自觉的掠夺以及试图独自占有。
根津看着夜眼毫无任何自觉地展现出的某种敌意,几乎是下意识地表现出自己的优势又无时不刻无自觉的显露出自己和森众唯的关系的男人那种只是总是会被自己身为人类的理智所阻断的言语行为,让它都不忍去评价,黑色的圆眼看着他声音相当正经而严肃的这么说道。
“你没有任何自觉吗我觉得森同学她自己其实也有察觉到,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因为在真的说出口的瞬间,夜眼的立场就危险了。
耳边传来的嗡鸣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改变,似乎仅仅就如同夏季窗外不知疲倦的蝉鸣一般。但是
在那意识到的刹那,男人的双眼的瞳孔就像是为了尽可能的捕捉画面一般被拉长,然后扩张。
“a for one”
低低的声音犹如喃语亦或是是痛苦的呻吟。被男人攥住的被单上留下了几条褶皱。
原本给你准备的个性,现在看起来反而刚好只不过有点。
连同那微弱的从气管内挤出来的呻吟声都消失,仅仅只剩下了浅短急促的呼吸声。
明明肉体上的疼痛已经几近消失,这种程度的头疼对于职业英雄甚至都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疼痛。但是就仿佛如同内里被膨胀侵蚀而带来的异样感。
浮现在自己大脑里的,是a for one最后对自己说出的话语。
不太想让你活下去了。
“你被他所植入了个性。”
它看着夜眼这么说道。
“暂且不说你失控的问题吧,你也大概明白被a for one植入了个性之后的结局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夜眼无力的摊开手,眼睛过于清晰的一点点能够察觉到手指上的细小纹理。
那些因为锻炼时形成的细小薄茧,那些因为曾经的受伤而留下的浅薄伤疤。这些贯穿着他的指纹、掌纹平时都不会注意到看不到的细节,此刻仿佛洪水一般涌入了夜眼的视线。
“啊。”
最初怀疑敌联盟以及a for one的关系就是因为敌联盟的脑无。
虽然脑无本身并没有被捕捉到仔细研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真的追究起来却并不是没有类似的前例的。因为有一部分被a for one所给予个性的人里面,就有一部分仿佛是失去了自我意志一般的存在。
原因不明,但是确是的确存在的现象与前例。
最终的结局。
夜眼张了张嘴,某种寒意在瞬间侵蚀了他的全身。
原本就是有的时候显得过于聪明的头脑,此刻甚至是被情感一起推动了他的思考的线路。这种寒意甚至不只是因为他可能会迎来的最后,而是他清晰的了解了a for one可能存在的最后给予的选择。
或许他并不如同其他人那样因为种种原因得知了些许的属于森众唯身世的内幕。
然而夜眼却在和a for one单独接触的瞬间,依稀明白了对方对唯她的似乎好像偏心一般的重视。
“欧尔麦特他也在,需要的话我可以叫过来。”
根津明白,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毫无意义的。
其实并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根津看着往常总是一丝不苟地梳整齐头发的男人现在几乎身上写满了颓废的痕迹,几缕头发也不那么听话的从耳后炸起。
但是,即便是如此。根津也不会真的说出口。
那个答案,就是让众唯接受a for one的招揽
其实放任反而是最为残酷的。
因为a for one其实给予的选择本身就等于是没有选择。在只有那唯一一个选择的前提下,逼迫着人选择,并且如果真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是凭借着自己意识做出的所谓的自由选择。
如果是作为条件或者报酬的话,a for one或许会乐意帮忙。又或者小动物沉凝着,但是面色却在表面上未曾有任何的改变如果众唯她得以继承个性a for one的话,也同样是另一个结局了。
“不不需要。”
根津看着男人的右手无声地搭上了他自己的脖颈,夜眼沉默了半刻得出了这样的回答。
那份脆弱感犹如飘荡在海面下的浮冰,无法被人察觉的晃动着。
“小唯回来的时候、”他眼神有些放空地看着根津,“能让她到我这边来吗”
与其说是治疗用的病房,但是实际上来说怎么看都更像是暂时性关押的房间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确实是处于特殊情况以及肉眼可见的似乎完全没有反抗之心。
“总而言之,我进去了拜托你别看啦,麦克老师你们。”
“sure当然但是如果发生了什么还是记得叫我名字这个房间讲真隔音性有点太强了、唔,当然也不是说这是坏事啦。”
正常来说其实哪怕是对普雷森特麦克而言,有这样的房间也算是好的休息地点,只不过嘛
情况特殊。
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他看了眼仿佛是路过的相泽消太,表现得无所谓一样的耸了耸肩。
“以及,你的新衣服很好看哦istick口红也挑的不错,肤色显白来着”
“唔、谢谢老师你夸奖啦。”
银发的少女这么说着,打开了进入病房的门扉。
“那个。”
“怎么了”
那种故作的似乎和平时毫无区别的诙谐以及轻松表面被山田阳射揭下,金发的男人拉起了墨镜,蓝色眼眸里的异形瞳孔现在看向了一只维持着情绪稳定的女孩子,压低了声音对她说着。
“记得快一点,安德瓦现在被卡在见面手续以及报告记录上。”
“啊真的谢谢,我、总之我还是快点进去吧。拜托你啦”
森众唯一边提高着语速一边有点讨饶一样着说着,森绿色的眼睛甚至刻意停留了几秒在麦克的脸上。只是在森众唯关上门的时候,山田阳射有点受不了的揉了揉脸,表情瘫了下去。
啊,那个咬痕。
在黑暗的夜晚里不那么明显的痕迹,如果是在医院里偶尔显得过于明亮的光照之下,就会显得过分刺眼了。
“怎么了吗橡皮头”
他看着明明应该是过来拿荼毘的身份检查报告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定在这里没动,反而看完了全程的男人,这么问道。
黑发的男人此刻下半张脸被埋在了好似围巾一样堆叠在脖颈上的拘捕武器下面,单手挥了挥文件,也算是指向了病房内的某个似乎同样也是黑发的男人。
“这个人,我见过。”
但此刻的神情却显得相当恐怖。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