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蠢货”
朱华壁的话,让朱华奎怒不可遏。
“你他妈”
“滚出去”
朱华奎已经被气的失去了理智,抄起桌案上的茶盏,重重的砸在了朱华壁的身上。
朱华壁踉踉跄跄的离开后,朱华奎沉思半晌,对门外喊道“来人。”
楚王府承奉谢三才,弓着身子走了进来。
“殿下。”
“命人去请韩赞周韩公公,就说本王有急事要见他。”
“臣遵旨。”
“另外,让人看好了朱华壁那个混蛋。”
“是,殿下。”
谢三才脚步匆匆的离开。
南京城北,神策门内的军营内。
神策门千户易安,此时正抽刀在手,对面前三名百户怒目而视。
“你等是想要造反”
为首的一名百户面色阴沉, 沉声道“千户,朝廷想要在南方推行新政,收回所有军屯,还要效仿北方改军户为民户,那我等日后当如何”
“我等这个百户,可都是祖上用命换来的,朝廷一句话就要让我等转为民籍莫说是我,千户您就甘心”
易安是个纯粹的武人,不擅长耍嘴皮子,听自己手下这么说,他也不知怎么反驳,只是将刀横在自己的面前,怒声道“你说的那些,本官不清楚,但本官知道,驸马已经下令,没有守备厅的军令,任何人不得出营”
“千户,那几莫要怪兄弟们了。”
“弟兄们,将千户绑了”
“戴碧”
易安咒骂一声,率先挥刀砍了过去。
身后的亲兵、家丁也都蜂拥上前。
一时间,神策门千户所的营地门前,喊杀声震天。
负责坚守神策门的孝陵前卫,得到消息后立即派兵前来镇压。
除此之外,原本负责首位皇城的南京旗手卫,和南京金吾左卫,也已经和进城的孝陵左卫开战。
到了这个时候,南京城,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都变成了战场。
城南。
张维贤看着城外,已经出现溃败迹象的留守左卫,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对身后的一众将校命令道“大军出城平叛”
“末将等遵命”
上直卫的各指挥使大声应诺。
厚重的聚宝门被缓缓打开,如狼似虎的上直卫兵马,在各自上官的带领下,快速的冲向了汤国祚的将旗方向。
张信站在张维贤的身后,低声道“公爷,皇城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抽调豹韬卫去支援孝陵左卫,尽快平城内的战事。”
张维贤头也不回的对张信命令道。
“是,公爷。”
皇城,西华门。
徐宏基顶盔掼甲,坐在马背上,目视前方。
身后则是一身绯色官袍的刘廷元。
“国公,必须加快速度了,灵璧侯那边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必须要控制住韩赞周,拿到他手里的关防大印,才能号令南直隶各卫。”
刘廷元此时也是满脸的急色。
南京镇守太监,之所以号称是三千里外亲臣, 凭借的就是手里的那枚关防大印。
有这枚印信,再加上徐宏基和刘廷元两人,就可以在其他卫所还未接到消息之前,提前对他们发布军令。
徐宏基此时也是焦急不已,如果不抓住韩赞周的话,他们就只剩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离开南京。
想要凭借手里的兵马逼迫朝廷,是想都不用想。
“老夫也想尽快拿下西华门,抓住韩赞周,但我们没有火炮,只能一点点的磨。”
刘廷元听后,眼中闪过一道狠厉,压低了声音道“公爷,要不去派人去将满朝文武都抓过来”
“看韩赞周会不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这些人开炮。”
徐宏基的眼睛一亮,立即对一名徐家的族人命令道“带上一个千户,去请各位朝臣们来此。”
“是,公爷。”
那人答应后,转身离开。
而韩赞周呢
他现在也离开了守备厅,来到了西华门的城头,看着正在向城门发起进攻的兵马,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他是南京镇守太监,现在南京发生这么大的兵乱,如果朝廷追责的话,他韩赞周首当其冲。
南京城北,皇城、城西、城南喊杀声震天,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规模旁的船队,正沿着长江快速东进。
甲板上,朱由检身着一身轻便的道袍,看着两岸的景色快速向身后掠去,轻声道“南京那边有消息了吗”
方正化神情凝重道“皇爷,据厂卫报上来的消息,徐宏基已经举兵作乱,南京已经成了战场。”
朱由检微微颔首,依旧是面无表情道“都跳出来也好。”
“告诉李若琏,给朕将各地卫所看紧了,谁敢有异动,先将人拿了再说。”
“是,皇爷。”
船队最前面,是梅春为首的孝陵左卫。
举起手里的千里镜,梅春看到停靠在码头上的船只,以及守卫这些船只的兵丁,他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梅岭”
“大帅。”
“命各炮位准备。”
“是,大帅”
桅杆上的旗手,快速的挥动手里的旗帜,号角声此起彼伏。
舰船上的一门门小型火炮,也都被从船舱内推了出来。
大福船和新式的海船,因为构造和船体的原因, 并不适合内河航行,所以这些船只也就没有装备重型火炮。
看到对面的船只已经开始校准炮位,徐仁爵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命人打出旗语。
登莱水师游击蔡同春,不用等旗手转达,他自己就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梅帅,对方说他们是自己人。”
蔡同春有些奇怪的对梅春禀报道。
梅春听后,也是满脸的狐疑。
蔡同春继续道“梅帅,对方并未有反击的迹象,您看”
梅春略一沉吟,转头对梅岭吩咐道“梅岭,你过去看看。”
“是,大帅。”
对梅春的命令,梅岭一点迟疑都没有。
很快,一艘小船就脱离船队,向着徐仁爵这边快速驶来。
徐仁爵也没有让人阻拦。
等梅岭登上徐仁爵的坐船,面露狐疑道“徐仁爵,你是什么意思”
徐仁爵满脸苦笑,看了眼周围的兵丁,低声对梅岭拱手道“老梅,借一步说话。”
两家都是南京勋戚,年龄又差多,自是相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