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贤道:“我以前还以为大辽朝廷相对团结稳定,不会像宋廷般你争我夺,想不到也是这样!”
耶律凝霜道:“历朝历代哪没有党争!权利的争夺是每个王朝内部都有的事情!”
李皓贤道:“我对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已有些厌倦了,我想公主也不应该过多地牵扯到里面,因为一旦压错注码,下场通常会很惨!
耶律凝霜道:“我也不想搅和在里面,但是不搅和也不行了!谁叫耶律仁先是我的舅舅,萧家要我作他们的媳妇,除了因为萧达礼贪恋我的美色之外,还有就是萧惠希望用联姻使我成为他们的人质,这样可以制爪我舅舅,使得他不得不趋向妥协退让!”
李皓贤道:“公主若是不喜欢萧达礼,可以抗争!只要你决心不嫁,谁又可以逼迫公主你呢?”
耶律凝霜道:“你想得太天真了!父皇本来就宠信萧惠,更兼萧惠的儿子萧慈氏奴在征讨西夏的战争中为国捐躯了,父皇有意要对萧家加以安抚,而这门亲事,就是最好的安抚手段!因此,这门亲事是父皇的意思,萧家正是了解了父皇的心态,才敢如此张狂!”
“既如此,公主希望我做些什么?”
耶律凝霜直捷了当道:“眼下父皇虽然决定以比武招亲来确定驸马的人选,但是由于萧惠在朝中的势力太大,恐怕不会有人敢与萧达礼竞争!而且萧达礼出身将门,武功也不弱!但我绝不愿嫁给萧达礼,所以希望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你能上场挑战,将萧达礼击败!”
李皓贤担忧道:“击败萧达礼我倒是很有信心,只是万一如此,那圣主是否就要招我为婿?”
耶律凝霜道:“这样难道不好吗?你做我驸马,总好过萧达礼!”
李皓贤推脱道:“可是公主殿下,你知道我是有妻子的人了,怎可再娶!”
听了这话,耶律凝霜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还是安抚道:“别担心!你是汉人之身,非我契丹血统,父皇是不会招你为婿的!你只要为我搅和了萧达礼的如意算盘,剩余的我来善后!”
“这……”李皓贤有些犹豫,依然担心会惹麻烦上身。耶律凝霜道:“别这呀那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事成之后,这项链就是对你的奖赏!”
耶律凝霜说着时,从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取出一串发着蓝紫光的宝石项链。李皓贤看见此物,顿时呆住,又惊又喜道:“原来这项链一直在公主手里!”
耶律凝霜道:“是的,我知道你想得到它,但是我不能白给你!只要你这次为我办成了事,这项链就当作酬劳!”
看着闪闪发光的项链,李皓贤不再犹豫,应承道:“好,那就一言为定,希望事成之后公主能遵守诺言!”
…………
比武招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自从上次与耶律凝霜达成协议后,李皓贤这阵子就有些心绪不宁,虽然胜利对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却觉得这次恐非想像般的顺利,李皓贤最担心的,是突然出现什么麻烦事。
这日,李皓贤欲到耶律府探望妹妹,行走在上京街上之时,忽然被几个人拦住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李皓贤厉声质问道。
来人倒还客气,行礼道:“这位可是李皓贤李公子?”
“我就是,有事么?”
“我家公子想与李公子谈谈,特地派我们来请!”
李皓贤狐疑道:“你家公子是谁?”
“李公子去到便知!公子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李皓贤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想看看这班人在搞什么鬼。于是跟着来人,来到上京北郊。草地上,一个契丹贵族带着众随从正在练武。
一班人下了马,其中一人跑向那贵族,嘀咕了几句。那男子便叫道:“带他上来!”
李皓贤走近那人,这才看清,原来此人便是萧达礼,不禁有些愕然。萧达礼找自己来做什么呢?李皓贤满心疑惑,走了上前。萧达礼立即吩咐侍从全部退下,将李皓贤招呼到一边,单独对聊。
萧达礼的言语直截了当又让人吃惊,开口便问:“我听说,平夏公主要让你去为她打擂台,可有此事?”
李皓贤颇为吃惊,道:“萧公子的消息是从何听来的?”
萧达礼道:“你不需知道我是从何得知的!你只要回答我,这是不是真的?”
李皓贤不卑不亢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萧达礼质问道:“你和公主到底有什么交情?为何她要派你去打擂台!”
“这恕我不能回答!”
萧达礼厉声道:“我不理你与她是什么交情!她注定是我的妻子,没人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你非我契丹血统,即使获胜,圣主也不会将公主下嫁给你,你为何还要去做这亏本的买卖?”
李皓贤道:“做不做亏本买卖,是我的事情!你说得对,是公主指使我打擂台的,因为她根本不想嫁给你!”
萧达礼怒道:“为什么,我能带给她幸福!她干嘛要这样抗拒我?”
李皓贤冷冷道:“是么?你真的能带给她幸福么?敢问萧公子,你娶公主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你们萧家获得更大的权势吗?”
萧达礼道:“这是公主心中的疑问吗?”
李皓贤道:“就算是吧!”
“公主怎可以这样怀疑我!我外公已经是当朝的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必在靠与皇家的婚姻来谋富贵?而我,也会凭自己的本事取得应有的地位,而不屑通过女人来获得权位!要娶公主,完全是因为我对她的爱慕,这种爱慕由来已久,她一直埋藏在我心里,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平夏公主做我的女人!若圣主将其他公主赐婚于我,我也不会答应!”
李皓贤听了萧达礼的这番话,有些愕然,问:“你这些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我对公主是真心的,苍天可鉴!”
李皓贤叹口气道:“你这些话,应该对公主去说,对我说没用!”
萧达礼问:“你还是要上擂台与我作对吗?”
“当然,我受人之托,就必定忠人之事!”
萧达礼道:“你别以为我怕你,我一定会将你击败!”
李皓贤笑道:“我也希望在擂台上见识一下你爱公主有多深!告辞!”
李皓贤正欲离去,萧达礼的手下却上前阻拦,怒目相向。李皓贤冷笑道:“怎么,不敢在台上与我打,在这人多欺人少么?”
萧达礼挥手让手下退开,然后走上前来,狠狠道:“我会让你在擂台上见识我的决心的!请便吧!”
会见完萧达礼,李皓贤来到耶律府,将刚才的事情告诉耶律楚灵,然后问道:
“楚灵,萧达礼真如你们所说的这般坏吗?我看他对公主倒是挺痴情的,上次见面,他对公主也是必恭必敬,没有任何轻浮的行为,反倒是公主将他押下有些过火了!”
耶律楚灵道:“说句老实话,萧达礼对公主倒也不是虚情假意!可是公主就是不喜欢他,这也没办法!他一再纠缠,只会令人厌烦!哥,公主的脾气,想必你也清楚了,她个性刚强,也只有再你面前,才会表露出温柔的一面!你要好好把握才是!”
李皓贤叹口气道:“如此说来,萧达礼与公主也蛮般配的!只是公主没这个心而已!若我这次帮公主扰了萧达礼的好事,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耶律楚灵道:“既然是公主的意思,你照做便是!”
…………
比武的日子很快到来,辽兴宗事先承诺,这场比试要召集大辽的青年勇士参加,可事实上,却相当冷场,除了上京周边地区的契丹权贵出席,就再没有别人。这倒不是因为平夏公主没有吸引力,而是辽兴宗有意招萧达礼为婿,所以一切不过是走走过场,并非真心比武选婿。
真因如此,比武也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甚至连上京百姓,都没多少人听闻此事。勉强召集来的青年,都聚在皇宫里头的一块小场地上,闭起门来展开竞逐。
能有资格到场的,非富即贵,与辽兴宗当初‘凡大辽勇士,不论贵贱,都可上场比试’的承诺差之甚远。
这一切,耶律凝霜倒也早预料到,今日特地让李皓贤充当她的侍卫,顺利将人带了进宫。随着辽兴宗一声令下,比武正式开始。萧达礼自信十足,迫不及待便上了场,如事先的预料,许多上场挑战的武士都败在他手下,这倒并不是因为萧达礼的武功有多了得,只是因为他的爷爷权大,许多人不敢得罪,不敢上台与他争,那些真正上台的,不是萧惠事先安排好来旺场,好长他孙儿威风的,就是那些人真的武功不济,不自量力。
场面就同演戏,耶律凝霜越看越窝火,对于这些所谓的勇士,耶律凝霜早不抱任何希望,她现在所有的筹码,都放在李皓贤身上。
待萧达礼连败数人之后,已没有人再敢上场。耶律凝霜见戏快收场了,连忙给李皓贤打个眼色,示意他上场挑战。
李皓贤见此战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出场。萧惠见此,立即抗议道:“圣主,据臣所知,此人非我契丹族人,怎可让他参与公主的比武招亲!”
辽兴宗还未开口,耶律凝霜便为李皓贤辩解道:“这有什么?这次父皇下旨召集的是所有大辽的勇士,而并未规定一定是契丹的勇士。也就是说,凡我大辽的子民,无论是否契丹族,皆可以参加!他既然在我大辽任职,便是我大辽子民,理所当然可以上场!再者,契丹的先辈们,靠着比异族更为勇猛善战,方打下这个江山,如今这些后辈们,继承了先辈勇士的头衔,却不敢再与外族武士作战,那试问将来你们到了战场上,如何打败他国的兵士?”
萧惠一时被耶律凝霜驳得说不出话来,辽兴宗虽有意帮萧家,却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只得顺女儿意道:“皇儿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便准许此人上场吧!”
萧惠见抗议无效,便又道:“圣主,我孙儿已经连战数场,体力已不支,恐让后来者拣了便宜,老臣请求让一人替代我孙儿上场比试!”
耶律凝霜立即冷嘲道:“笑话,这些事情,也有得替代上场的吗?”
萧惠还未回答,听台下一人喊道:“公主此言诧异……”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见一佛门僧人正踏着慢步,缓缓走来。李皓贤一见此人,心中怒火便徒然而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已打了多次交道的恶僧魇森。
魇森来到台前,朝辽兴宗行了一礼,辽兴宗笑道:“难得魇森大师也有此雅兴来观战!”
魇森道:“圣主,贫僧今日前来,是受萧太师所托,代他孙儿出战的!”
耶律凝霜听完,当下一惊,她心知这恶僧的本事,若让他代萧家出战,萧家岂不胜券在握。想到这,耶律凝霜不由大怒,立即呵斥道:“魇森,本公主招驸马,与你何干?你为何要代萧家出战?”
魇森不紧不慢道:“公主此言诧异,自古主子办事,多由奴才代劳!主子乃贵体,是让人侍侯的,不必事事都亲历亲为!就如同圣主之尊,安坐朝堂,便可治理天下,各州各郡的琐事,只需授意下去,官员们就会按照圣上的旨意去打理!出征平寇,也有将军代为领兵,试问要是事事都由圣主亲历亲为,又怎能顾及得了!比武招亲也是一样的道理,萧达礼是少主,所以舞刀弄枪的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出手,由我们这些下属代劳便是!”
耶律凝霜冷笑道:“歪理!你魇森什么时候做了萧家的狗奴才了?做奴才也就罢了,还要在这丢人,我问你,按你所说,假若你今天胜了,那么他日洞房花烛夜,萧达礼是否也要让你来代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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