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欲进一步查验时,忽闻窗外传来细微响动。孟樊超立即吹熄手中火折,隐入暗处。
两个黑影翻窗而入,动作熟练地开始在房中搜索。
“都已搜过数遍,还能有什么”一人低声道。
“上头有令,必须找到秦大虎藏起来的那本账册。”另一人回应。
“怕是早已被锦衣卫取走了。”
“不可能,骆炳若有账册,早已动手拿人。”
孟樊超屏息凝神,暗中观察。这二人显然在寻找某种重要证据,证明秦大果真有记录暗账的习惯。
忽然,其中一人走向墙边一座观音像,伸手摸索。只听“咔”的一声,观音像底座弹开,露出一个小巧的暗格。
“找到了”那人惊喜道。
另一人急忙上前“快取出来”
就在此时,孟樊超闪电般出手,一招制住二人咽喉。
“谁派你们来的”孟樊超冷声问道。
二人挣扎不得,其中一人突然咬牙,孟樊超察觉有异,急忙卸了对方下巴,却已迟了。那人嘴角流出黑血,气绝身亡。
另一人见状,惨笑道“你什么也问不出的。”言毕亦咬毒自尽。
孟樊超皱眉,松开手。他在二人身上搜查,除了一枚铜制令牌,别无他物。令牌上无字,只刻有一朵奇异的花纹。
孟樊超收好令牌,取出暗格中的物品是一本薄薄的账册和几封书信。他来不及细看,迅速藏入怀中。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走水了走水了”
孟樊超跃上房梁,只见秦宅前院已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蔓延极快,显然有人故意纵火。
“毁尸灭迹。”孟樊超心念电转,迅速从后窗跃出,隐入夜色。
次日清晨,顺天府衙内,周德安焦头烂额。一夜之间,秦大虎宅邸被焚,两名不明身份者死于其中,陛下已下旨责成他限期破案。
“府尹大人,”师爷低声道,“火场中两具尸首,经查验皆是中毒身亡,其中一人下巴脱臼,似是被人逼供。”
周德安揉着太阳穴“可查出身份”
“未有结果。但二人怀中皆有一枚铜制令牌,已送交锦衣卫查验。”
周德安叹道“多事之秋啊。安和楼刚出事,秦大虎自尽,如今宅邸又被焚,本官这首府之位,怕是坐不久了。”
师爷劝慰“大人何必过虑,此等大案,自有锦衣卫和暗卫插手,我等只需配合便是。”
“报”一名衙役匆匆入内,“大人,锦衣卫骆指挥使到访。”
周德安急忙起身相迎。
骆炳大步走入,面色冷峻“周大人,秦宅失火,事关重大,陛下命我接管此案。所有相关卷宗,即刻移交锦衣卫。”
“下官遵命,”周德安连连点头,又试探问道,“不知安和楼一案,可有进展”
骆炳冷冷瞥了他一眼“周大人还是先管好顺天府的事务吧。”
周德安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与此同时,孟樊超在东宫密室中,仔细研究从那暗格中取出的账册与书信。
朱和璧在一旁观看,越看越是心惊“老师,这账册记载的银两数目,远超安和楼预算数倍。若这些都是用于建楼,何至于崩塌”
孟樊超指着账册上一行小字“殿下看这里,材费三十万两,但处。”
朱和璧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五万两这足以装备一支精锐之师了”
孟樊超又展开书信“这些是秦大虎与某人的密信往来,虽未署名,但从内容看,对方权势极大,能左右工部人事任免。”
“可能查出对方身份”
孟樊超摇头“对方极为谨慎,信中多用暗语。只在一处提到南山之木,不可伐也,不知何意。”
朱和璧沉思片刻“诗经有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南山常喻权贵,或是指某位位高权重之人”
孟樊超目光凝重“若如此,此案牵扯之人,恐怕超出你我想象。”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孙旺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孟统领,皇后娘娘驾到。”
孟樊超迅速收好账册书信,与朱和璧交换一个眼神,二人齐步走出密室。
沈诗诗身着常服,仅带两名宫女,站在殿中。
“儿臣参见母后。”
“臣参见皇后娘娘。”
沈诗诗微笑摆手“都平身吧。本宫听闻璧儿近日心神不宁,特来看看。”她目光转向孟樊超,“孟统领也在,正好本宫有事相询。”
孟樊超躬身“娘娘请讲。”
沈诗诗轻叹一声“安和楼出事,陛下震怒,本宫知道孟统领奉命查案。只是这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查案之时,还望统领多加斟酌,勿要引起朝局动荡。”
孟樊超垂首道“臣谨遵娘娘教诲。”
沈诗诗点头,又对朱和璧道“你父皇今日心情不佳,晚膳时分你去陪他说说话,但切记莫要提及安和楼一事。”
“儿臣明白。”
沈诗诗又闲话几句,便起身离去。
待皇后走远,朱和璧轻声道“老师,母后似乎话中有话。”
孟樊超目光深邃“皇后娘娘这是在提醒我们,此案牵扯太大,需谨慎行事。”
“那我们还查不查”
“查,当然要查,”孟樊超坚定道,“但需更隐蔽些。殿下可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朱和璧想了想“明日是十五,太姥爷照例要前往大觉寺上香。”
孟樊超点头“国丈礼佛之心,满朝皆知。”
朱和璧会意“老师是想”
“臣只是想向国丈请教些佛理罢了。”孟樊超淡淡道。
次日,大觉寺内香烟缭绕。周奎在方丈陪同下上完香,独自在禅房休息。
小沙弥引孟樊超至禅房门前“施主,周老大人就在里面。”
孟樊超推门而入,周奎正闭目养神,闻声睁眼,见到孟樊超,略显惊讶。
“孟统领真是巧遇。”
孟樊超拱手“听闻国丈在此,特来请教。”
周奎笑道“统领也对佛法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