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红温了。
这红温倒并非全然源于周牧那肆无忌惮的肢体接触。
虽说被这般当众揉捏,羞愤自是难免。
但更深层的原因,源于连她自己也难以对外人言说的复杂心绪。
无论外表如何洒脱坚强,她终究是个女子,对于眼前这个曾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的男人,心底那份难以名状的情感,她自己都尚未理清。
她真正气恼的是,周牧这个吊人,竟然真的就在她昔日的战友面前,在寰宇亿兆观众的直播注视下,做出了“揉一揉”这等离谱行径
我白珩不要面子的吗
再怎么说也是云上五骁之一,曾经的传奇
你周牧哪怕哪怕稍微背着点人,我不也就半推半啊呸
现在好了,全直播出去了,全看着呢
我这积累的一世英名,算是彻底毁在你手里了
不行,越想越气,胸腔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要不干脆跟他爆了吧
周牧像是精准捕捉到了白珩脑海中危险的电波,赶忙神识传音,语气带着一丝安抚
「放轻松,没事儿,这节目收视率低。」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白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低低也不行啊」
「寰宇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这一传十,十传百,不就等于人尽皆知了」
「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丹恒、见景元、见应星怎么回仙舟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周牧闻言,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明白了白珩的真实想法,语气变得有些无语
「那你想怎么做」
「嘿嘿」
一听这话,白珩的神念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之前的愤愤不平变得异常活泼,甚至带上了一丝狡黠的意味
「周大导演你看,这高光剧情不能只给镜流吧」
「我也不能就这么干巴巴地被抓,然后到了月隐阁直接咔嚓一下就没了吧多没参与感啊」
「至少也得给我加点戏份呗」
「比如关键时刻反水背刺什么的或者忍辱负重最终爆发」
周牧
他沉默了一瞬,仿佛在权衡利弊,最终无奈妥协
「彳亍口巴。」
「你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吧我我尽量配合你」
白珩心里瞬间笑嘻了,但面上戏份十足,依旧维持着悲愤欲绝的表情,对着周牧厉声喝道
“姓周的有能耐你今天就杀了我”
“不然,等姑奶奶我找到机会,定要让你后悔终生”
“你做不到。”周牧语气极尽不屑,完美扮演着目中无人的反派,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再埋头苦修个三十年,也休想伤到我一根毫毛。”
说着,他像是失去了耐心,随手将白珩甩到包厢的角落,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两个由精纯灵力构筑而成、闪烁着禁锢符文的项圈,丢到了镜流和白珩面前。
“自己戴上。”
“别让我说第二遍。”
镜流低着头,长发遮住了面容,让人看不清表情。
她动作麻木地捡起项圈,毫无反抗地将其扣在了自己白皙的脖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白珩则是咬牙切齿,目光狠狠瞪了周牧一眼,又扫过一旁被无形力量镇压、睚眦欲裂却动弹不得的景元三人,最终像是彻底泄了气,认命般弯腰捡起了项圈。
“咔哒”
又是一声清脆的锁扣声,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景元、丹恒、刃的脸上,屈辱与无力感几乎将他们吞噬。
周牧方才的随手镇压,力量层级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伤势被精准控制,连调动同归于尽的力量都做不到。
然而,丹恒与其他两人终究不同,他还有最后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下一瞬间
在直播间观众或愤怒、或震惊的注视下,原本重伤垂死的丹恒身上,突然毫无征兆地绽放出一缕极其暗淡、却带着某种至高韵味的灿金色辉光
“神性解封”
丹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吐出一个字,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仿佛在承受极大的负荷。
周牧看着不惜代价引动神性之力挣扎开口的丹恒,嘴角的揶揄与玩味越发明显。
他甚至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回沙发,又点燃了一支烟,翘起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期待着丹恒后续的表演。
第一秒。
丹恒的意识沉入内心,向那解封的神性发出急切询问
「如何杀死眼前之人」
神性给出的答案依旧迅速、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彻底毁灭云城。」
「等待。」
丹恒一愣,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答案的含义。
毁灭云城等待
这算什么答案
但形势危急,容不得他细想。
第二秒。
念头再起
「如何解救镜流和白珩」
神性的回应依旧简洁到残酷
「逃。」
丹恒“”
我他妈要是能逃,还会向你提问吗
第三秒。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深思熟虑后的问题
「这个周牧的弱点是什么」
既然无法力敌,也无法逃脱,若能抓住对方的致命弱点或把柄,或许是当下唯一的破局之法。
然而,神性给出的答案却让丹恒大吃一惊,几乎失声。
「镜流。」
“怎会如此”
丹恒脱口而出,随即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面带绝望、脖颈戴着屈辱项圈的镜流。
周牧的弱点,竟然是镜流
而周牧见状,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看你的表情”他吐出一个烟圈,声音带着一丝探究,
“好像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话音刚落,磅礴浩瀚的灵力自周牧体内悄然涌动,却又瞬间收敛。
他闭上双眼,手指轻敲沙发扶手,仿佛在感知和分析着什么,喃喃自语
“天外来客信息采集”
“原来如此”
“是某种触及规则层面的全知领域有点意思。”
丹恒悚然一惊
他完全没料到,对方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仅凭一丝波动就窥破他能力的部分本质
焦急之下,他顾不得虚弱,第四次催动神性
第四秒。
「快告知我这一切的真相」
这一次,神性罕见地停滞了一瞬,才反馈回一段信息
「当前位格无法突破忘川神权封锁。」
「请个体抵达第三阶段后再次尝试。」
“怎么会这样”
丹恒瞪大了眼睛,心中一片冰凉。
他完全没想到,一向有求必应的神性,竟然会在此刻给出需要更高力量层级才能获取信息的反馈
另一边,周牧睁开了双眼,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们这些天外来客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种能力,居然连我的灵力屏障都能渗透一二。”
“啧”
“但也仅限如此了。”
说着,他站起身,缓步走到被镇压的景元三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既然捡回了一条命,那就好好珍惜,滚去苟延残喘。”
“放心,三天之后,我会把这两个女人还给你们。”
“不过嘛”
周牧嗤笑了一声,笑容恶劣
“到时候还给你们的是不是完完整整,那可就不一定了”
话音刚落,磅礴的灵力再次涌动。
景元、丹恒、刃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身形不受控制地被抛飞而起,瞬间穿过酒馆喧闹的区域,被狠狠丢到了忘忧酒馆大门外的街面上。
他们身上的伤势,也被一股精准的力量恰好定格在了需要三日才能勉强恢复的程度。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弹幕开始了疯狂涌动。
「大隐隐于市」“唉还是吃了没有情报和实力的亏。可惜了白珩姑娘和镜流姑娘”
「宇宙第一小可爱」“我不理解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姓周的要这么对待镜流明明镜流的长相比这酒馆里的女人强了无数倍啊”
「小绿书会员」“这还看不出来吗典型得到了就不珍惜,玩腻了呗男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寒冷乌鸦」“呜呜呜姐姐”
「螺丝咕姆」“基于现有数据模型分析,接下来的场景,镜流阁下与白珩阁下遭受实质性侵害的可能性高达973。”
这条冷静的数据分析弹幕一出,直播间内的观众情绪更加压抑。
天才俱乐部成员的数据推演,通常意味着极高的准确性,这几乎预示了未来已成定数。
「星槎没有海」“沟槽的奥托,糟心的直播”
「豆汁儿天下第一」“唉虽然早有预感,但一想到两位姑娘将要遭遇什么,心里还是堵得慌”
「金人巷第一美男」“顶不住了,兄弟们,我先关直播缓一缓。过一会儿再来看结果吧。”
然而,还没等这几条弹幕飘过,直播间的画面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就在景元三人被“送走”之后。
包厢内的周牧竟毫无征兆地突然闪身,以一种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近乎空间跳跃般的速度,迅捷无比地抬手,分别向镜流和白珩的后颈精准击去
“砰”
“砰”
两声闷响传来。
但奇怪的是,镜流和白珩挨了这下之后,却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悲伤和愤恨表情,身体晃都没晃一下,眼神中甚至同步闪过一丝茫然和疑惑。
好像在无声地质问你突然打我俩干啥
周牧见状,似乎有点急了,神识传音带着催促
「你俩搁这儿杵着干啥呢」
「晕啊快点儿晕啊剧情需要」
两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戏份到了。
然后,
“诶呀”
白珩反应极快,立刻捂住刚才被击打的后脑,娇呼一声,作势就要向前软倒。
但倒到一半,她似乎觉得直接趴地上形象不太雅观,中途又硬生生调转了个方向,选择了一个相对优雅的侧躺姿势,“昏迷”了过去。
而镜流则是专业得多,直接双眼一闭,身体一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演技堪称满分。
周牧“”
他嘴角微微抽动,差点没维持住表情管理。
也幸亏直播间的拍摄视角似乎被他暗中调整过,这要是固定机位,白珩那略显浮夸的“调整姿势”非得穿帮不可。
而就在两女“倒下”的瞬间,一直瘫软在床榻角落、仿佛同样遭受了摧残的黑天鹅,猛地一个翻身,动作利落地站了起来。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衣物和头发,眼神清澈冷静,哪还有半分之前的迷离与绯靡气息
「大隐隐于市」“等会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刚才雪衣视角里,这个周老爷不是跟黑天鹅内个了吗怎么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公司狗滚出仙舟」“刚才只有声音没有图像玛德,我们都被骗了真正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橡木家系4396」“我靠这俩人不会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吧这到底是啥情况啊”
「螺丝咕姆」“我可能需要修正之前的模型了。”
然而,还没等直播间观众从这反转中理清头绪,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接连上演。
“主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处理吗”黑天鹅快步走到周牧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语气恭敬。
“嗯。”周牧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却并未看向黑天鹅,而是快步走到“昏迷”的镜流身边,动作堪称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安置在沙发上躺好。
他凝视着镜流的脸,眉头微蹙,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清晰可见的失落与复杂难言的情绪。
「宇宙第一小可爱」“不对不对这个周老爷的反应很不对劲他看镜流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工造司大茶壶」“坏了剧情好像要惊天反转了”
「肘击烬灭祸祖」“兄弟们,我cu有点儿烧了,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与此同时,黑天鹅开始了她的工作。
她双手虚抬,指尖流淌出忆者独有的能量光华,低声吟诵
“记忆,是无垠的深海。”
“过往,是我亲手投下的浮光。”
话音落下,一张巨大而虚幻、铭刻着玄奥花纹的塔罗牌在她身前浮现旋转。
牌面之中,光影流转,正在编织构筑着一段虚假的记忆。
一段充斥着屈辱、长达三日被数百人凌虐的悲惨记忆。
但黑天鹅看着那逐渐成型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记忆光团,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
“主人”
“这次编织的记忆是不是太过分了内容实在镜流主母醒来后,恐怕会真的留下严重的心灵创伤”
周牧沉默了一瞬,旋即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这次之后她应该就能对我彻底死心了吧”
“您这又是何苦呢”黑天鹅的语气充满了低落。
这一次,周牧没有再多做解释。
他直接伸出手,从黑天鹅那里取过了那团凝聚好的虚假记忆光球。
他盯着那光球,眼神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将其分别按向了镜流和白珩的眉心。
瞬间,记忆光球便化作流光,试图融入两女的识海。
「消化一下装得像一点」
周牧立刻神识传音提醒。
「呃」
镜流的神念反馈很快,带着一丝尴尬,
「不好意思,夫君,你说的有点晚了。」
「我的奈何神权没见过这东西,自动判定为异常精神攻击,抢在我意识反应之前就直接把它给吃掉了」
白珩的神念也紧接着传来,同样充满了尴尬
「迪迪迦也没见过这东西它觉得这东西充满了负面能量,很不好,就用心灵之光把它给净化了」
周牧“”
他这才猛地想起来,白珩这丫头除了有系统赋予的“伟大神力”,特么的还有个隐藏身份是迪迦奥特曼的人间体
一身光明力量专克这种阴暗玩意,简直阴啊不,是阳刚到没边了
「你们」
周牧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手动造假吧。」
他转向黑天鹅,开口道
“黑天鹅,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主人需要什么”
“嗯我需要一些石楠花的汁液,要提纯过的。还有,人造血浆,仿真体液也要一些。”
周牧思索后说道。
黑天鹅眨了眨眼,虽然不解,但对于周牧的命令执行得毫不含糊。
她双手再次浮现塔罗牌的光影,能力发动,很快便从虚幻的牌面中依次取出了周牧所需的几样物品一小瓶乳白色的粘稠液体、一罐暗红色的逼真血浆,以及一瓶透明的胶状物质。
「大隐隐于市」“石楠花汁液这味道好像和那东西一样吧”
「工造司大茶壶」“人造血浆和仿真体液周老爷这是要干嘛道具造假”
「宇宙第一小可爱」“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我不敢相信”
于是,在直播间观众看不见具体操作,只能听到声音的区域里,一场精心策划的“造假”开始了。
周牧“先给她们换套衣服,嗯找那种看起来撕扯过、但又不是特别暴露的。”
黑天鹅“这款怎么样和之前那个性偶雪衣身上那套风格类似,但破损程度更自然些。”
周牧“不错就这个。你来帮忙,先给她俩身上、衣服上,涂上石楠花汁液,注意要斑驳一点,显得挣扎过,然后用法术快速风干。”
黑天鹅“唔主人,这东西的味道真是提神醒脑”
一阵细微的忙碌声
半晌。
黑天鹅“好了主人,已经风干了。之后做什么”
周牧“我看看这里,胳膊内侧,还有这里,大腿根部,对,涂上一些血浆,看起来像抓伤或者擦伤。腿上和衣服下摆也倒上一些人造体液,弄脏一点。算了局部倒可能不自然,直接泼洒吧,范围大一点,这些就不用风干了,保持湿润黏腻的感觉。”
黑天鹅“嘿咻,嘿咻然后呢”
周牧“嗯然后精细活我来吧。胳膊、大腿、腰间这些地方,都需要伪造出一些捆绑勒痕和挣扎的痕迹。然后是疤痕啧新鲜的撕裂伤疤痕不好造假啊,看来只能用皮下淤青来替代了。”
黑天鹅“呃皮下淤青怎么做”
周牧“笨直接用灵力微操,在皮下震碎一小片毛细血管不就好了控制好范围和颜色深浅就像这样”
一声极轻微的闷响和压抑的痛哼声,似乎是镜流或白珩无意识发出的
黑天鹅“嘶主人您这手艺真是恐怖如斯”
周牧“这才哪到哪想要更逼真,细节也得做到位。看这个”
黑天鹅“这这是金属铃铛装饰品而且是装饰呃,那种部位的装饰品铃铛”
周牧“啊。而且是直接穿刺过去的那种。”
黑天鹅“啊直,直接刺穿吗会不会太”
周牧“不然呢不直接穿过去肯定会被怀疑是贴上去或者夹上去的。而且还要用灵力彻底封锁接口,让她们自己绝对摘不下来”
传来极其细微的金属穿透某种韧性物质的嘶声,以及更明显的、仿佛从梦中传来的痛楚闷哼
又是半晌过去。
周牧“呼搞定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黑天鹅“还,还有主人,两位主母已经被您打扮得很惨了。”
周牧“当然,体感也是需要做假的。昏迷三天,身体不可能毫无感觉。为了不穿帮,就只能苦一苦她们了”
「周,周牧,你要做什么」
白珩的神念突然变得惊恐万分,她感知到了周牧正在凝聚一股庞大而奇异的灵力。
镜流的神念也同样颤抖起来
「夫,夫君,我们可以自己表演身体不适的不用这么真实真的」
然而周牧对两女的求饶神念置若罔闻。
他心念一动,直接操控起包厢内弥漫的浓郁灵力
下一瞬间,周遭空间的每一寸灵力都开始以一种极高频率、极其细微的方式疯狂震动起来
这种震动并非毁灭性的,却无孔不入,精准地传递到镜流、白珩,乃至黑天鹅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
白珩“”
镜流“”
最震惊和无语的却是黑天鹅。
我是友军啊主人
怎么连我也一起震了啊
于是,仅是瞬间。
在场除了周牧之外,三位女性无论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的都在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灵力高频共振下,意识彻底陷入混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真正意义上的昏厥了过去。
「金人巷第一美男」“虽然没有画面但仅凭这对话和声音,我居然就能脑补出极其完整的场面了”
「工造司大茶壶」“羡慕周老爷手艺划掉羡慕周老爷生活的第一天”
「宇宙第一小可爱」“先别在意这些细节了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这个周老爷根本不像镜流和白珩之前描述的那样人渣他绝对还在意着镜流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在不得已而为之,是在演戏给某些人看”
「持明上网」“会不会是这个人在谋划一个更大的局他好像在故意塑造自己是恶人的形象。”
「空间站摸鱼大户」“难道周老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者被什么威胁了他好像在故意把镜流往外赶,想让她恨自己。”
「螺丝咕姆」“概率分析修正根据奥托主教之前对浮岛世界圣女牺牲真相的介绍,结合周先生当前行为,我判断,周先生知晓云城圣女体系残酷真相的概率上升至897。他或许是想通过这种极端方式,让镜流女士心灰意冷,彻底放弃前往云城的念头,甚至想让白珩女士也放弃,以此来避免她们成为圣女的命运。至于其他概率,由于信息过少,暂时无法判断。”
「庸人」“虽然过程极端了点,但结果导向似乎的确是这样。”
「银河第一预言家」“听上去像是这么回事儿。但我总感觉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更深的隐情。这个周老爷会不会真是被什么规则束缚,不得不这么做呢”
「宇宙第一小可爱」“我也有这种预感”
弹幕开始激烈地讨论和分析,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而直播间的马赛克也随着弹幕的激烈争论缓缓消散。
由于直播间与云城所在浮岛存在时间流速差异,寰宇观众感觉只过了片刻,而浮岛上已是三天流逝。
这三天里,镜流、白珩、黑天鹅三人,便一直处于周牧那无微不至的“灵力共振”环境中,直至此刻才渐渐平息。
这一次,没有演戏。
她们是真的在那种极致的不适中,硬生生昏迷了整整三天。
毕竟,连星宝都未必能长时间承受这种频率的震荡,更何况她们。
与此同时,忘忧酒馆之外。
景元、丹恒、刃三人身上的压制之力终于消散,恢复了说话和正常行动的能力,虽然伤势依旧沉重。
刃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支离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就要不顾一切地重新杀回酒馆
景元也是面色冰寒,阵刀虽未显现,但周身已有虚数能量隐现。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冲出去的瞬间,丹恒却猛地伸出手,死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等等先别冲动”
“丹恒你在拦我”刃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她们在里面经历了三天三天你知道可能发生什么吗你居然在这种时候选择拦我”
景元也是惊疑不定地看向丹恒,眼神锐利如刀,仿佛丹恒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下一刻就会联手刃先把他拿下。
丹恒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快速地将三天前自己从神性中获取的那两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彻底毁灭云城」、「等待」、以及最关键的那个弱点「镜流」,尽数说了出来。
半晌沉默。
刃猩红的眼眸中疯狂稍退,被巨大的困惑取代。
景元紧蹙着眉头,沉吟道
“你是说那家伙的弱点,竟然是镜流”
他完全无法理解,“难道镜流她还隐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足以反制那人的杀手锏”
他完全没往周牧可能在意镜流那个方向去想,毕竟周牧之前的表演太过逼真恶劣。
“我也是这么推测的。”
丹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解释,
“这个镜流的同位体,肯定还拥有某些我们无法理解的、针对那个周牧的底牌。”
“所以我们或许不必如此绝望。”
“也许等到镜流对那人彻底失望、心死之后,她就会被迫动用那份力量,让那人付出代”
然而,还没等丹恒这句带着希望的话说完。
“嘎吱”
忘忧酒馆那扇厚重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
黑天鹅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她左右手各自拖着一个用破旧毯子勉强包裹住的、人形的轮廓,动作粗暴,毫无怜惜之意,仿佛只是在丢弃两袋大型垃圾。
她甚至看都没看远处刚刚挣扎起来的景元三人一眼,径直走到街角那条肮脏晦暗的小巷口,双臂一甩
“噗通”
“噗通”
两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那两个“人形包裹”被毫不留情地丢进了垃圾堆旁,溅起些许污水。
与此同时,酒馆内喧嚣的劝酒划拳声、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也清晰地传了出来
“嚯周夫人不愧是大家出身,就是润啊”
“啧啧,也就那么回事吧。玩久了也就腻了,我其实还是更喜欢那个「变异者」小妞,够劲”
“你们运气真他娘的好,排号排到了前面,我们这些排在后面的兄弟,还得顶着那股子怪味儿操作,真特么倒胃口”
“别提了到最后老子都快没兴致了,只能拿鞭子蜡烛找点乐子,增加点参与感”
“哈哈哈,要说还是周老爷大气如此绝色的原配夫人,居然也舍得拿出来跟兄弟们同乐”
“这杯必须敬周老爷”
“敬周老爷哈哈”
“砰”
杯盏碰撞声和狂笑声中,黑天鹅冷漠地转身,酒馆大门在她身后再次重重关上,隔绝了内外的喧嚣与死寂。
而景元、丹恒、刃三人,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僵了一般,机械地、一寸一寸地扭动脖颈,目光投向了小巷垃圾堆里那两个微微颤动的“包裹”。
其中一个“包裹”的毯子散开了一角,露出了一截沾满污秽、原本洁白此刻却已粘连分叉、失去光泽的狐尾,以及同样脏污的狐耳。
破毯子下的衣装被暗红色的血迹和某种乳白色的、他们都能猜到是什么的粘稠事物浸染得看不出原色。
裸露出的胳膊和小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新旧交叠的青紫色淤痕和凝固的污渍。
而另一个“包裹”
则显得更为凄惨破败。
包裹的毯子缝隙间,隐约可见她一只眼睛的位置变成了一个空洞,残留着暗红色的血痂。
衣袍的下摆还在缓慢地渗淌着稀薄的血水,在地上积聚了一小滩。
三人对此种惨状,其实早在被丢出酒馆时,就已有了心理准备。
愤怒和杀意本应在此刻达到顶峰。
但此刻,充斥他们内心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滔天怒火。
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这恐惧的源头,并非两女此刻凄惨不堪的现状。
而是那个清冷女子
从她破败毯子下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腕和脚踝处,皮肤竟然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与弹性,变得干枯褶皱
甚至有一些细微的、如同枯死树枝般的木质结构,正缓慢地、却又坚定不移地刺破她的皮肤,一点点地析出体表
那东西那正在镜流身上生长的诡异事物
他们三人都认识
或者说,只要是仙舟人,就没有不认识的
那是烙印在每个长生种基因最深处的恐惧,是仙舟天人追求长生所必须付出的、最残酷的代价
其名为
魔阴身